做颜色釉,这十漫漫,究竟是笔底生花的喧哗,还是颜色釉登峰造极的璀璨,亦或是作品不同风情的种种浪漫,又或者那沧桑戏世的呃叹唯其一二,均不足以定义这十工匠人生的模样回首那黑暗中苦苦的摸索、跌跌撞撞、一坎又一坷的追逐里,终因为这些作品都活成了轮回中的永恒,在这永恒中住着相识的曾经写玳瑁釉,对着电脑莫名想起《牵丝戏》余少能视鬼,尝于雪夜野寺逢一提傀儡翁,鹤发褴褛,唯持一木偶制作极精,宛如娇女,绘珠泪盈睫,惹人见怜时云彤雪狂,二人比肩向火,翁自述曰:少时好观牵丝戏,耽于盘铃傀儡之技,既长,其志愈坚,遂以此为业,以物象人自得其乐。
奈何漂泊终生,居无所行无侣,所伴唯一傀儡木偶翁且言且泣,余温言释之,恳其奏盘铃乐,作牵丝傀儡戏,演剧于三尺红绵之上,度曲咿嘤,木偶顾盼神飞,虽妆绘悲容而婉媚绝伦曲终,翁抱持木偶,稍作欢容,俄顷恨怒,曰:平生落魄,皆傀儡误之,天寒,冬衣难置,一贫至此,不如焚遂忿然投偶入火吾止而未及,跌足叹惋忽见火中木偶婉转而起,肃拜揖别,姿若生人,绘面泪痕宛然,一笑迸散,没于篝焰火至天明方熄翁顿悟,掩面嚎啕,曰:暖矣,孤矣。
玩颜色釉的何尝不是傀儡翁,也罢,祭红的以身赴窑,郎红的潦倒家财,钧瓷的万贯一片,颜色釉的苦难千百如魔咒般生活在一场梦,一场心碎每件泥坯吻开水釉,染其衣袂,着其珠泪,我用憔悴,愿你明媚。
釉下你舞如飞,我若错你不肯对,我若倦你也不敢累,苦乐都跟随,举手投足不违背,将谦卑,温柔成绝对。
四十依稀白发尾,灯火葳蕤,揉皱眼眉点下这滴泪,入窑火烈焰,演离合相遇悲喜为谁耀变中似红尘似水,鲜花着锦之后,万事入歌吹。
我在老去有你陪,热浪烟波,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岁世间万物皆有长情,十釉水,水火剥烛的陪伴,她的来和去,变化无常伤春悲秋,花开花落相互依偎,共同相伴,感谢生活,感谢陶瓷,感谢景德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