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古以来便有仕女画,或称“美人画”,画家在画中对“美”进行定义和寄托,在画中塑造心仪的“美”若要讨论起美人图来,中国历代绘画作品中不乏经典,如唐代周昉的《挥扇仕女图》,明代唐寅的《吹箫图》《画班姬团扇图》,清代焦秉贞、冷枚的仕女图册等等明代唐寅《画班姬团扇图》但是从纸墨上跳脱到瓷器绘画上的美人,则是从明末清初开始盛行,且世人皆称康熙时期为最美清末《陶雅》称:“瓷器最重画工,雍正以花卉最工,人物则不及康熙远甚,尤以画美人之瓶罐,不能见重于后世”明末清初版画的盛行对康熙五彩仕女瓷器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中国传统文化与商业发展相伴的世俗文化在明末清初达到顶峰,加上成熟的印刷业,各类小说、戏曲等书籍极普及。
为了增加书籍的趣味性,以及有助于书籍内容的市场营销和推广,当时的版画和插图几乎涵盖了所有书籍内容不少名画家也参与雕版绘画的创作,如唐寅为《西厢记》作插图,陈洪绶为《离骚》《水浒传》插图,可以想象,原本已经很盛行的版画书籍加上名画家的加持之后,备受欢迎的程度是可以想见的中国古代文言小说中,爱情故事向来比例很重,这些故事主人公往往以士人为中心,与佳人展开浪漫叙说,因此版画插图中,表现女性仕女生活的比例相对的也很大而这些版画和插图,拓展了康熙瓷器上绘画的题材,为景德镇画工提供了丰富的设计来源当异彩纷呈的版画被引入瓷器绘画后,景德镇画匠偏于一隅的视野被完全打开,临摹故事插图到瓷器上更加用心他们并不是原封不动的照葫芦画瓢,而是利用自己的想象力为画片增加细节,渲染上各种颜色,使故事人物和画面更加形象当把表现情节的插图画上瓷器后,原先在书中需要翻页才能“偶遇”的故事场景,变成了经常性的举目可见的立体瓷面的展示,那么原先的人物也从仅可平面欣赏中的书中走出,独立的来到了生活空间中清康熙五彩《昭君出塞》故事图碗香港苏富比春拍拍品当那些细腻的描写香闺动静的版画被用于康熙五彩瓷器之中,纸墨的黑白被颜色填补,配上了淡雅柔和的五彩色调,才子佳人故事更加动人清康熙五彩《鸳鸯绦》故事图棒槌瓶这件清康熙五彩《鸳鸯绦》故事图棒槌瓶,瓶身通景绘五彩仕女胡舞图,画面正中身着红衣碧带之仕女于云纹方毯上翩翩起舞,似舞腾跃于云气之中,正对着画屏前的紫衣贵妇则乐在其中,执手称绝;画屏一侧设有圆脚方桌,上呈文房酒盅,另有8位仕女各执乐器伴奏四周,姿态各异,刻画入微颈部又绘五彩山水高士,闲云野逸,刚柔并举,文气十足,充分反映了明末清初士人之情节与品味此故事典出晚明阳羡海林道人著传奇《鸳鸯绦》中的一个场景,胡平接圣旨出任兵马元帅前往塞北征伐,胡府义女张淑儿为胡氏夫妇舞蹈送行,譬如今国家图书馆藏明崇祯间刻本《鸳鸯绦》,刻中版画二十二副,张淑儿画堂起舞即为其之一,构图相近可兹参证。
此故事流传甚广,虽不过是秀才落难,美人相救,私订终身,一举成名,姻缘相合的老套,但叙情紧凑,扣人心弦,杨、张二人坚贞不二、用情致深,观者无不动容赞叹张淑儿于方毯上旋舞,是这组《鸳鸯绦》画意作品的最显著特征,然毯上旋舞的形式源于西域传来之胡旋舞,中原本无,张淑儿在此作胡舞当是庆送男主人应征边疆之佐证。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今宵剩把银釭照,相逢犹恐是梦中”这首淡淡的鹧鸪天,正好配上这出《鸳鸯绦》中彩袖翩跹的张淑儿康熙绘笔被誉为独步本朝,其精彩之处不只是在著名的刀马人之间,在这幅声色并茂的家宴图里,充分体现了康熙五彩刚柔并重的艺术魅力细致入微,层次分明的衣袍,敷染精致准确,需细心体会观察。
艺术的讲究,在于无微不至的细节当中康熙时期的景德镇瓷器生产真正做到了“官搭民烧”,这为瓷器画匠提供了极为有利的创作环境这一时期,景德镇御窑厂将御器委托好的民窑烧造,同时烧造经费、原料成本却都按项提供彼时的陶工是按工计价,官方可以凭借自身的特权,以优惠的待遇争取技术更好的匠人,这样一来,御窑与民窑彼此合作与竞争,同时又共享技术和原料,对彼此的设计式样来源也产生了互惠效应总体来说,在当时御窑的生产中,一定程度上吸收民间艺术自由活泼的风气,瓷器上也开始大量出现一些生活气息浓厚的画面;另一方面,官搭民烧使官窑技术配方几乎完全公开,优质的制瓷原料、精湛的制瓷工艺都毫无障碍的进入民窑,极大地提高了瓷器绘画的艺术表现力。
瓷器分类很多,下面是其他类别的瓷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