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标艺术空间为封明清举办画展,嘱我写一点东西,虽然曾经早已写过,但我还是欣然答应,因为封明清的画总是会给我带来感动这些来我看过的画也不算少了,可是真能情动于中的作品并不多,而封明清的画就是其中之一走近他的作品,我们会有如风扑面的感觉,有时凛冽萧索,有时氤氲弥漫,有时落叶纷飞,有时卷起狂涛巨澜原来,大自然在艺术家心中激起了回响,唤醒了风动,一头流进画面,一头吹向我们。
当风一般的旋律触碰心扉时,再想起唐飙先生为这次画展的命名,我就实在觉得与他心有戚戚焉了的确,当我站到封明清的作品面前时,就会奇异地感到,它们好像捕捉了风的痕迹,或者光移影动,或者雪雾弥漫,或者飞沙走石这风,来自大自然,也来自心灵那是有情感的风,是一副热爱大自然的身心在把自己放归山间原野时所沐浴到的风,浑身上下充满了自由的欢快这风有色彩,有声音,有温度,有质感,它映照着昼夜的阴晴、日出日落时的霞光;它吹奏着万物的笙箫,传递了天地震怒时的咆哮,以及春的萌动、秋的萧瑟和冬天的寒意;它展露了事物的肌理,表征着手对心的默契;这风,有着生命的呼吸,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回荡着大地上生灵的脉动在它的吹送下,我们分享到无言的沉思,见证了短暂的生命在无常世界中瞥见的瞬间和看不见的永恒靠近这些画面,我们就嗅到了风的气息,然而在看见风的色彩,听到风的声音,感到风的温度和触摸到风的质感时,我们实际上正在受到其情感的威逼,从它那物我同一的浑厚中,觉察到它的沉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艺术界开始有了一个时髦的词语叫做学术,好像不参加一场艰难的学术活动,我们就没有资格被允许看懂作品,其结果是,展览变成了开会,艺术欣赏变成了听人发言与此同时,艺术作品呆在一旁,百无聊赖,听任喋喋不休的学术把自己推向寂寞。
当艺术浑身变成了学术,就总是倾向于给大家布置作业,其趣味荡然无存,其感性力量奄奄一息既然创作已经无趣,观赏就更成为一门深奥的功课了。
然而,在封明清的作品面前,我们却再次受到感性力量的冲击,无论是被温柔轻抚,还是被缠绵裹住,无论是被席卷而去,还是被彻底吞没,勿需思索,不假学术,我们便受到了风的吹拂,捕捉到风的幻影,聆听到风中传送的婉转的心曲艺术家先要感动自己,再能感动观众这是我在看封明清的作品时被再度引起的猜想其实,艺术的生存之道就在于此,本来不需要猜想,只不过恰恰在这一点上,如今太多的作品令人迷茫封明清的作品却是艺术家在大自然中触景生情的产物,它们给予观者的感动,实足以让人相信,艺术家先感动了自己数十来,封明清不断地描绘他游于斯钓于斯的川西高原,他的触景生情并不来自于对异域风光的陌生体验,而是来自于他所熟悉的环境,带着生活的温度和质感走入这个展厅,我们就走进了一道门户,得以从钢筋水泥的丛林中走向自然的森林,走向群山,走向雪原在高原深处,我们将看到蓝天下的藏寨、阳光中的经幡以及风雪中的牛羊这些景象向我们展示了大自然瑰伟的奇观,歌咏了生命的耐力和生存的强悍在这样被引向高原的过程中,我们渐渐放弃了自己作为异乡人的身份,任凭感同身受来取代我们有备而来的对他者的观看这时,一种更深沉的凝视,在画中的情境与我之间建立起来,它得之于分享而不再仅仅是观看在这种无我的凝视中,猎奇的目光、廉价的赞美统统变为碎片,然后随风而逝,泯灭了行迹。
可是与此同时,我们却惊异于自己所看到的奇观原来,封明清用了饱含深情的色彩,传递了他与高原大自然发生关系的状态,就像一位热恋中的情人,并不因为与其伴侣耳磨厮鬓而对她发生厌倦,或者更像孩子的父母,总是能从自己孩子平凡的模样和举止中发现他的非凡。
借助艺术家充满诉说的色彩,顺着他由于聆听心的召唤而挥运的手势,在其所到之处,我们受到他心中那份情绪的感染,果然,当我们放眼望去,便再也见不到平凡封明清不断从身边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中看到奇观,然后把它们呈现到观者眼前,使他们目睹奇迹正如我们已经理解到的,这首先得之于他对高原、对大自然的爱,因为对他来说,高原并非旅游者的目的地,并非在放五一、国庆大假时才偶尔到此一游的风景区;在他那里,高原是生活,是经历,是成长,是悲欢离合,是父辈的老去和孩子的降生,是爱情,是誓言,是白头偕老和忠贞不渝所以,高原也并非他拍照的地方,并非一个图像的世界,他也从来不会把照片摆在画布之前在不画照片就好像画不出学术的时代,封明清却不愿为迁就学术而委屈了艺术,他没有一件作品不是写生的产物,因为他相信这里存在着艺术与自然的本源关系。
然而,他的写生又比那些远道而来者的写生多了一层内涵,不仅写照了生动的自然,还带入了生命的体验这样,我们就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在他的作品面前,我们很容易受到真情的感染,就像有风乍起时,任凭如何修炼,我们都难以骗过自己的肌肤一般看封明清的作品,我常会觉得,也许对高原风物,很少有人比他更熟悉的了,但也正因为熟悉,他才创造了陌生其他生活在高原的人们并不只是把高原当成他们生存的物质环境,高原也同样是他们的精神环境,更不必说这里还有虔信自然宗教的教徒可是,在与高原的精神联系中,作为艺术家的封明清,却多了一种观看方式,那就是艺术的凝视虽然这种凝视并不必然导致大自然表面视像的隐退,不过在封明清这里,自然事物的表象的确退到了激情的背后,这样,在他的画面跟前,我们就首先感觉到激情的旋风,然后再看到正在被激情瓦解的风景在激情与风景交汇之处,封明清进一步向我们证实了艺术家的凝视之不同于其他观看的理由。
那是以具体的物质感显现出来的如果不考虑物质的分量,我们简直无法谈论他的色彩;同样,如果不考虑运动和速度,我们也无法形容出在其画面中不断生成的物质的活性人们一望便知,越到近期,封明清的作品就越靠气势撼人,但这种气势并不来自某个单一的因素,而是得源于物质感、运动感和速度感所混成的和声,并依靠物质和运动的张力而连续发生,前者指向颜料和画布,后者指向笔法和刀法尤其是他的刀法,纵横捭阖,气脉连贯,带着书写般的流畅、决堤般的冲力,在画布上翻滚、搅拌,消解了颜料和画布的物质惰性,将它们点化成富有活力的生命在这个过程中,色彩关系、视觉的力动关系,并非以一种完成的状态显现出来,它们以发生的状态,留下了风一般的轨迹在这种轨迹中,外在的自然,朝着激情的风景,正在变化而去5月1日于望江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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